乔温不明所以,手都撑在空中没有回抱。
借着黑暗中灯光照射的窗户反射面,乔温看到自己依然是在李凝禾的身体中,殷巷红也没有抱错人。
鼻息间都是妈妈熟悉的味道,殷巷红不爱用香水,身上却有些一股淡淡的香味,乔温小时候挨着妈妈睡的时候一直被这种味道包围。
“温温跟我说,你一直在帮着忙前忙后,处理医院里的各种事宜,真是麻烦你了。”殷巷红又拍拍乔温的背。
原来是表达感谢的方式,乔温差点忘了,在肢体语言这方面,自己和她妈还挺像。
挂在空中的手逐渐收起,乔温心安理得享受妈妈给予这个属于自己的拥抱。
下巴在妈妈的肩膀上蹭了蹭,乔温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。
“您觉得我算是成长了吗?”乔温用很轻的语气问道。
声音轻到像一阵风飘过,殷巷红甚至没听清。
乔温不打算接着追问,短暂拥抱后就后退。
结束拥抱的时候,突然听到殷巷红看着她说:“成长了很多。”
乔正明从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吊完了三瓶吊瓶。
强烈的消毒水味直钻鼻腔,乔正明刚打算起身,只觉得头晕目眩,又重新躺回了枕头上。
急诊室到了后半夜终于安静下来,殷巷红靠在陪护的椅子上浅睡。
乔正明看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手背,头晕的感觉让他痛苦哼了一声。
下一秒看到两个身影走进来。
乔温身旁那女孩他认得,上次去庙里的时候就看到过,女孩见他醒了,马上飞快跑过来。
说话间检查了一遍最后一个吊瓶,见还有大半瓶后才和乔正明说:“感觉怎么样?意识清醒吗?今晚要站在急诊室待着,最快明天才能办入院。”
短短半个晚上,乔温已经把医院的流程熟悉了不少,至少不会两眼一抹黑,晕头转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。
她还把医生今天说的话全都记录了下来,认真复述给乔正明说:“没什么很严重的毛病,初步判断是有一点脑出血,外加低血糖又没吃早饭,弯腰拿个东西就这么晕过去了。”
这一大段说完,停顿了十几秒,乔温想起来还有一段。
“具体情况要等入院后做了详细ct扫描才能知道,不过现在刚醒来有头晕目眩的感觉是正常的。”
“谢谢,不过你是……”乔正明想问这女孩名字。
毕竟她看起来比自己女儿还关心,况且现在都凌晨一点了,竟然还没回家陪在医院。
听到这话,乔温一下子慌张得瞪大眼睛。
转头看向李凝禾:“医生说只要醒来就没有后遗症啊,这怎么失忆了?不行,我要去找医生再问问!”
李凝禾:“……”
她把乔温对乔正明说:“我是谁?”
“温温啊!我的宝贝女儿!”乔正明说得一用力,脑袋又开始犯晕。
李凝禾对乔温摊手。
“他只是想问你的名字。”她说。
殷巷红也醒过来,过来帮乔正明背后塞靠垫。
“这是温温同学,我一下子得到消息来不及回来,今晚都是她一直忙前忙后在帮忙,多亏有她。”
听到这句,乔温有点高兴得低下头。
她还从来没得到过父母在这方面的认可。
“原本还有老宋家那小子,今天时间太晚,我就让他赶紧回去了。”殷巷红接着说。
说完对乔温她们说:“都这么点了,你们也赶紧回去吧。”
她看着乔温说:“特别是凝禾,你这么晚都不回去,爸妈要担心的。”
“我住宿舍,”乔温摆了摆手,“不要紧,她不知道。”
“宿舍也要回……”殷巷红说道一半改口,“啊对,宿舍应该过关寝时间了,要不你今晚到我们家睡吧?和温温一个房间,她床大,能睡两个人。”
李凝禾感受到殷巷红朝自己看过来的询问目光,自然点头。
她知道乔温今天会出现在海源新村,就是因为想家了想要回来看看。
而最终没有上楼,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。
“好啊。”李凝禾开口,“今晚我们一起住。”
已经到了后半夜,走在回家的路上,除了脚步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。
白日里热闹的环境像是平静海水般安静下来,只有寥寥几展晚归的灯。
乔温和李凝禾往乔家的方向走,一抬头看到墙角路灯下安静得站着一个人。
“嚯……”等看清楚是谁,乔温转头看向李凝禾,又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,“现在可是快两点了,他每天都在这儿等你?”
“也不是每天。”梁彦像是有顺风耳,接着乔温的话回答,“宋楚涵跟我说你家出事了,我猜你们俩肯定在医院忙着,心里不放心就过来看看。”
“宋楚涵怎么什么都跟你说?”乔温嘟囔着揉了揉鼻子,“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,再过几天是不是要约一起打篮球了。”
“他打不过我。”梁彦突然这么回答。
乔温不服:“……那也不一定。”
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已经扯远,李凝禾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出来。
梁彦单肩背着一个黑色书包,看到她们逐渐朝自己的方向走回来,才把手中的东西放下,站直了身子朝李凝禾看过来。
“那个,”乔温走过去,对梁彦说,“我去旁边望风,不过你俩注意点,现在在我家,李凝禾还顶着我的形象,不要让我传出绯闻来。”
梁彦:“……”
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这话。
“这是什么?”说要望风的人还不走,走到梁彦面前低头看向他手中的本子。
逐渐浮现八卦的笑容:“情书吗?还是表白的草稿,你今晚等这么晚就是为了表白吗?”
梁彦把手中的笔记本拿到乔温面前,随意抖动翻了几页。
“生物化学的笔记,马上要期末考试了。”
乔温的笑容戛然而止,看到这密密麻麻的笔记就头痛。
刚准备逃开这个话题,又被梁彦抓回来。
“你复习了吗?别顶着李凝禾的名字挂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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