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的人同样分成两批,大部分人疑惑不解,少数几人若有所思。
“杰纳德,”泰尔斯突然想起了什么,轻声问道,“你们是怎么赢的?”
在议事厅门口的杰纳德正在训斥威罗,闻言一怔,凑上前来:
“泰尔斯王子?”
“你之前说过,星辉军团刚到刀锋领,被打得落花流水大败亏输,”泰尔斯放下纸笔,“那后来,约翰公爵又是怎么反败为胜的?”
杰纳德犹豫了一下。
“跑。”
众人齐齐侧目。
只见杰纳德深吸一口气:
“我们撤退,殿下,一路败逃,引着叛军来追:从刀锋领撤到中央领,再撤到南岸领,几个月下来,我们练出了一身跑路躲藏的本事,前一刻还在烧火煮汤,后一刻就能端起锅一路小跑,哈哈,还能边跑边煮汤……”
“而敌人,敌人则像野火一样蔓延,声势越发浩大,人数与日俱增,野心也逐渐膨胀,领头的甚至要在索达拉城开国称王。”
杰纳德渐渐出神:
“等到这些叛军背井离乡,不再是人人同情的本地‘起义者’,而是人人憎恶的异乡‘入侵者’,变成真真正正的‘境外势力’时,我们就可以反击,慢慢扭转颓势了。”
泰尔斯眼神一动。
杰纳德低下头,眼里的怀念变成落寞:
“然后,就赢了。”
议事厅里安静下来。
涅希听得一头雾水,米兰达却眼前一亮:
“索尼娅女勋爵跟我提过,‘敌之所在即是敌之所想,敌之所想囿于敌之所在’,通过改变战场来改变敌人,不愧是星辉战神。”
“噢,不对,”杰纳德回过神来,纠正道,“这句话是约翰公爵总结的,但这战略最初却是他手下的一个贵族参谋想出来的,我还记得,他二十年前从南岸沃拉领赶来投军,落魄得很,家徽是两座塔叠着一把剑。”
米兰达闻言一怔。
“但是这样的方法,”怀亚忍不住道,“放弃土地,诱敌深入……这一路上,要死上不少人吧。”
那一瞬间,杰纳德的意气风发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是啊,不少人。”
老兵面色灰暗,旁边的威罗用力挤出笑容以安慰他:
“不少。”
众人齐齐慨叹,道出感想,讨论着多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。
唯有泰尔斯抿了抿嘴唇,眼中情绪不明。
一个小时后,在星湖卫士疑惑的眼神中,泰尔斯站在走廊里,看着重重护卫的卫兵们让开通道,为他打开一扇房门。
泰尔斯深吸一口气。
他向属下们挥了挥手,严肃凝重地迈入这个不同寻常的房间。
身后的房门轰然关闭。
房间里,一个男人姿态自若地坐在一套用料华贵的沙发,背对着他,自顾自地斟酒。
“二十八小时。”
泰尔斯闻言愕然:
“什么?”
男人轻声一笑。
“我是说,撑到现在才来找我……”
只见深陷漩涡的南岸守护公爵,詹恩·凯文迪尔举起一杯名种葡萄酒,悠然回顾。
“不错,你比我预想中的,还多坚持了四个小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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